长白山，去不了

蓦然回首，灯火阑珊处（十九）

莫得感情部分，就不打tag了

“我父亲和老爹要离婚了。”

梅迪奇都忘了掩饰，震惊地看着即使是乌鸦形态也能看出来一脸苦大仇深的阿蒙，完全没搞明白缘由——过去的几千年里，真实造物主从来没有主动和诡秘之主发生过任何冲突。

“你想知道原因吗？”阿蒙抬起脑袋，意味不明地看着梅迪奇。

梅迪奇看着阿蒙这幅样子，立刻回想起了被小时候的阿蒙坑得很惨的那些年，于是出于谨慎和掩饰漫不经心地回绝到：“不想。与其问我这个，你不如想想你要跟着哪位主。”

跟着爹还是跟着妈，这是每一个离异家庭的小孩要做出的终极抉择。

可和梅迪奇三合一的另外两位昔日的“征服者”不同意。阿蒙明摆着要坑梅迪奇，而只要梅迪奇吃瘪祂们就高兴，于是艾因霍恩和索伦的先祖立刻在梅迪奇脸上开了口子说道：“我们想！”

本来阿蒙就是抱着与其只有自己心态爆炸，不如拉梅迪奇下水的心态，现在有人当捧哏，祂就更起劲了，把周明瑞告诉祂的话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。

梅迪奇当即心态爆炸，偏偏耳边艾因霍恩和索伦还疯狂嘲讽，向来牙尖嘴利的“红天使”熄火自闭了。

“被自己的主坑了的天使之王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“我们死得不亏，惨还是你惨哈哈哈哈哈。”

“为了防止我们被迁怒，我建议我们一起去找诡秘之主。”心情复杂的梅迪奇顶着另外两位的嘲讽说到，短时间内，祂是无法面对自己侍奉的另一位主了。

灰雾之上，克莱恩看着长桌首端面无波澜的神灵，突然叹了口气。

"都是一个人，不如开诚布公，让我们彼此聊一聊吧。"

仿佛亘古不变的灰雾突然翻腾，被遮住面容的神灵轻轻地叹息。

“看来我瞒得不够好。”

“不，那倒不是。”克莱恩摊开手：“最开始让我起疑的是，只有我是通过转运仪式来到灰雾之上的，其余人都是通过那些暗红星辰与你构建起联系，才能来到这里，而且能否到达灰雾之上，全凭你的意志，而我却是主动进入。”

“然后就是第一次喝下魔药时，我能感觉到我与一个高远而强大的存在构建起了联系。经过多次塔罗会的召开，我确定那种感觉来源于这片灰雾。这里是你的地盘，为什么我会和这里有命运相连的感觉？”

“其三，你对我太好了，近乎纵容。我以为这是因为我是你的眷者，但在去过其他官方教会后，我发现就算是其他正神的眷者也没有我这样的待遇。”克莱恩举起一只手，随着一条条理由，把张开的手指握成拳头。

“第四，罗塞尔的日记。祂还活着，为什么记载了无数羞耻日常和神秘学知识的日记会流出？这本身就很奇怪。我在日记里看到了关于你的事情，当时就在猜想，后来身为神灵的他，是不是和你认识？那么我看到日记恐怕也不是什么偶然，又是谁在安排我呢？”

“最后，虽然你借着我的躯壳神降，但我还有意识。亚当的状况印证了我的猜想。”

“综上，我得出了你我是一人两面这个结论。你是神性，我是人性。”

“不完全正确。”神灵的低语回响在寂静的神国。“你是我未被天尊污染的那部分，是大部分的人性。”

“福生玄黄天尊？”

“没错，祂是上一任的‘诡秘之主’，是占卜家、偷盗者和学徒三条途径的旧日。我们是祂复活的后手。”

听到周明瑞的最后一句话，克莱恩不禁手抖了一下。

“看来，你已经猜到了。”周明瑞淡淡地说道，起身挥散了祂座椅背后那片灰雾，露出了通往一道门的光之阶梯。门扉之上，垂下道道细丝，悬挂着无数的“茧”。

“茧”近乎透明，克莱恩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男男女女，或老或少，肤色各异，皆闭眼沉睡。而有三个已经破损，随风而动。

周明瑞本以为他会崩溃。祂已经做好了前功尽弃的准备。

但克莱恩没有。

克莱恩在座位上呆滞了许久，许久。在煎熬的空白后，克莱恩的眼泪一滴，一滴地流了下来。

周明瑞松了口气，哭出来就好。

“你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
周明瑞抬手扫去一片历史迷雾，比第一纪更久远的历史呈现在克莱恩眼前。他看到了做完转运仪式后变得呆滞的自己，看到了群星归位、非凡苏醒后变成废墟的城市。

“原来，‘愚者’真的不属于这个时代......”克莱恩像在消化“小丑”魔药那样尖声怪样地笑了起来，如疯如魔，这笑声随着时间的流逝，变成了低低的啜泣。

回不去了，他再也回不去了。

原来自己以为的异乡，是千万年后的故乡。

“那三个茧里，除了我们和黄涛，还有谁？”克莱恩擦去眼泪，平复了心情。

“黑夜女神，阿曼妮西斯。”

“原来如此......这样，一切都能说通了。我进入教会其实是祂在推动吧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克莱恩头靠在椅背上，长呼了一口气，问到：“你说，我们被福生玄黄天尊污染了？这又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
“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。我的降临是阿曼妮西斯作为后手失败的第二次尝试。天尊为了强制我走诡秘三途径，让我降生就自带从序列9到序列1的特性，方便祂尽快复活。”

“但是，祂没想到，我遇到了安德烈，天尊的死对头‘上帝’为了自身复活选择的人选。”

“天尊与上帝相互斗争，给了我们人性喘息的时间。到了第三纪，安德烈受到上帝污染越发严重，想通过死来洗去污染，但因为当今风暴之主，知识与智慧之神和永恒烈阳的干涉，复活失败。天尊的意识反扑，我状态下滑，直到亚伯拉罕家族改信和黄涛降临，我才比较清醒。为了自救，我把人性中未被污染的部分分离下放，也就是你。”

“你的语言还爱着他。”克莱恩看向神灵。

“我知道祂的做法是为了保护地球，但我不能接受。”

“保护地球？”克莱恩有些惊讶。

“地球之外有外神，周围的行星和月球都被外神盘踞。1368年，保护地球的屏障就会消失，对地球虎视眈眈的外神会毁灭一切。我们希望能登临序列之上，从而保护地球。”

“天哪，我知道这么多，到了灰雾之下，真的不会暴毙吗？”克莱恩苦中作乐挖苦自己。

“我会把你所有不该知道的知识抹消。”

“那就把我和你是一个人这个记忆也抹去吧。”克莱恩看着对面微微惊愕的‘愚者’说道：“我曾经有好几次忘记了一些事情，是你干的吧。你处心积虑要创造出你我是两个个体的事实，一定有非出于私人利益的考量。”克莱恩很不鲁恩地耸了耸肩。

在被灰雾笼照，失去意识的时候，克莱恩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告别。

“保重，另一个我。”

小周说话九真一假呢，所以和前面不冲突哦